其實她哪是想看什麼遊記,只是方纔觀察了一圈,發現書架上有很多列國遊記。
所以她藉着找書的由頭,想看看那一卷卷的書簡裏會不會藏着母親的畫像。
楚懷仁想着左右不過是一本書罷了,就隨了她。
楚昭禾也不敢翻看的太過於明顯,裝模作樣的找着。
她的手指一一在書籍上劃過,楚懷仁喝了口茶,不經意擡頭看她時瞳孔狠狠一縮。
怎麼忘了這回事。
他起身厲呵:“住手!”
楚昭禾冷不防的被嚇了一跳,扭頭看他,一臉的不解。
楚懷仁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大了,他輕咳了兩聲,走上前解釋道:“這個書架上是我私藏的書,裏面有很多孤本,從不外借。”
楚昭禾看了兩眼,孤不孤本的她也不知道,不過看着確實是有些年代了。
她還想再細看時,楚懷仁拉着她的胳膊半拖半拽的把她帶到了門口。
“我還有公務要處理,你還是改日再來找吧。”
趕人意思明顯,楚昭禾也沒有理由繼續留下來。
“既然這樣,我就不打擾了父親了。”
“嗯,時辰不早了,早些回去休息。”楚懷仁勉強擠出了一抹慈愛的笑意。
楚昭禾笑着應下,轉過身的一瞬,嘴角拉平,黛眉緊蹙。
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,楚懷仁方纔好像很緊張她碰那個架子上的書?
孤本不願意被碰也說的過去,但她總覺得這其中不同尋常。
楚懷仁一直站在書房門口,等楚昭禾的身影消失不見後,他才轉身進去,直奔書架。
把上面的書一一放正,他長舒了一口氣,方纔一時大意,竟然差點被發現了。
李何從外面進來,謹慎的關好了門,低聲道:“侯爺,您的密信。”
楚懷仁接過,檢查沒有被人拆過後藉着身旁的夜明珠查看。
他越看眉毛擰的越深,最後直接撕碎扔在了火盆裏。
李何立馬拿了蠟燭點燃,跳動的火光映照着兩人神色莫變的臉。
他看清了上面的內容,也怪不得侯爺會這般生氣。
一羣膽小如鼠,出爾反爾的懦夫!
“侯爺,那我們現在怎麼辦?”
來信上說近日滄漓局勢莫測,侯爺手裏的兵權被皇帝拿走了部分,之前商榷的大計先放一旁,先作岸上觀,以觀其變。
楚懷仁咬牙罵道:“宵小之輩,成不了氣候的東西!”
若不是上次的馬匹出了事,他纔不屑與他們合作。
手裏的毛筆發出了脆響,他厭惡的扔到了一旁,對李何道:“找人好好探查,看看皇帝生病的事是真是假。”
不管那人告訴他皇帝生病,內裏虧空,命不久矣的目的是什麼,他都絕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。
“是。”
夜色越發濃厚,侯府裏的燈火一盞盞的熄滅,寂靜無聲。
楚昭禾託着臉,用困的都快睜不開的眼看着百里卿,有氣無力的問道:“我們什麼時候去?”
百里卿打了個哈欠,懶洋洋道:“等這柱香燃完就去。”
爲了一會兒能集中精神,保持清醒,楚昭禾只能同他說話,轉移注意力。
“去偷東西也有良辰吉時這一說嗎?”
百里卿哼了一聲,“因爲這個時候是他睡得最熟的時候,也是侯府守衛最鬆懈的時候。”
“聽你這話,怕是沒少夜探侯府吧?”她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。
百里卿惱羞成怒,似笑非笑的威脅她:“本谷主突然後悔帶你一起去了是怎麼回事?”
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,從楚懷仁的書房回來後就非得拉着他夜探一次。
“所以你到底要偷什麼?”
楚昭禾已經數不清今晚問了多少遍了,只知道他越不說她就越好奇。
僅剩的香灰落下,火光熄滅,百里卿起身,用扇子敲了一下她的頭,義正辭嚴的糾正。
“不是偷,是拿!”
那東西,從來都不屬於楚懷仁。
楚昭禾跟在他身後,一路上見他如無人之境般走的大搖大擺,忍不住抽了抽嘴角。
一回生二回熟,百里卿趁着擎蒼閣護衛換班的時候,帶着她神不知鬼不覺的繞了進去。
他看了眼楚懷仁臥房的方向,對楚昭禾道:“我放風,你開鎖。”
“好。”
書房的鎖很是尋常,楚昭禾拔了頭上的簪子,掏了兩下後就開了。
聽到聲音,兩人對視了一眼,百里卿緊了緊手裏的匕首,叮囑道:“一會兒進去後跟着我,不要亂碰亂摸,裏面的機關”
“嗯。”
門被快速的打開合上,只有被打開的鎖昭示着有人進去。
怕被巡邏的人發現,兩人沒有拿任何照明的東西,只能藉着朦朧的月色看着腳下的步子。
不知道這書房裏的機關會不會變,百里卿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謹慎。
再往前走就是箭雨了,他停在了原地,環視着四周,“按照楚懷仁這陰險狡詐的性子,你說他會把機關命門藏在哪裏?”
楚昭禾默了默,頗感無語:“我若是知道,又何必拉着你一起來?”
百里卿被噎住,瞪了她一眼後難得的正色。
“越往裏走機關越多,很容易行差踏錯,我們現在只能先關了這些機關暗器,才能找東西。”
楚昭禾想了想,靈光一閃,“按照現在的情況,楚懷仁只要離開時就會把這些機關打開,那一定離門口不會太遠,否則的話他自己也出不去。”
百里卿覺得言之有理,桃花眼半眯,化作鋒利的光芒掃着門口周圍。
“你在這等着,我去看看。”
“你小心點。”
百里卿剛擡起了一隻腳,聽到了外面細微的動靜,神情頓時一凜,腰間的軟劍已握在手中,泛着寒光。
把楚昭禾擋在身後,他做了個口型,“有人來了!”
楚昭禾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