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身上又不是沒有銀子,何必還要將掌櫃的喊來?”
林雪兒身上還有些許銀子,是林雲染之前給她的。
“你身上的銀子還不是我給你的?你將銀子給了這裏的夥計,他們還得入賬,最後不依舊到了我手上?你這纔是麻煩呢。”
林雪兒聽到她這麼說,心想也是,要是給了銀子,最後不還得落在林雲染手上嗎?
挑好了布料,又選了兩身衣裳,林雪兒就讓夥計將掌櫃的喊了出來。
苗午見到她,又驚又喜,“雪兒小姐怎麼會到這裏來?”
林雪兒對他並沒有什麼印象,只當他認識自己是因爲他是林家鋪子的掌櫃。
“到這裏來挑兩件衣裳,買點布料。方纔想給銀子,忽然想起這是林家的鋪子,所以就想問一聲,這銀子是不是能免了。”
儘管林雲染就在身邊,林雪兒這話也說得很不好意思。
“這本就是林家的鋪子,我哪裏能要雪兒小姐的銀子?雪兒小姐想要什麼,以後儘管來我這裏拿就是。”苗午傻笑着說道。
林雪兒看到他這一臉傻樣,心中原本還有幾分窘迫,一下就消失不見了。
“這話可是你說的,我若是將你這裏搬空了。你可別說我的不是。”林雪兒也和他開起了玩笑。
“我這裏不過是個賣布匹和衣裳的鋪子,雪兒小姐也要不了那麼多。”
儘管嘴上這麼說,苗午臉上不免還是出現了擔憂的神情。
要是這鋪子當真被搬空了,他要怎麼交代?
這鋪子交給他,可不是讓他這麼打理的。
“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而你,你看你緊張的樣子。”林雪兒漸漸地記起了他來,“我記得,你本是林府的下人,負責修剪花枝的,怎麼會到了這裏當掌櫃?”
苗午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“雪兒小姐還記得我?”
“你是林府的人,我當然有印象了。”林雪兒有些意外眼前人如此激動。
苗午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的失態,抓了抓腦袋,“我……只是沒想到雪兒小姐會記起我。”
林雪兒轉過身,想喊上林雲染一起離開,結果卻沒有能發現她的身影。
“小姐可是在找方纔和你一起來的人?”苗午注意到她張望的眼神,問了一句。
“她可是走了?”林雪兒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悄無聲息地走了。
或許是忽然想起自己有什麼急事要做,所以纔會走了吧。
“方纔走的,應該還沒有走遠,要你不要我幫你追回來?”
苗午眼睜睜看着林雲染離開,卻沒有叫住她。
因爲他有一點點私心。
他想着,林雪兒的丫鬟走了,他就能幫林雪兒拿着東西了。
“不用了。這點東西,我還是拿得動的。”
林雪兒不想開口求人,可那些東西纔剛到她手上,便一個不穩,布料和衣裳都摔在了地上。
“反正我這會兒得空,還是我送雪兒小姐回去吧。”苗午主動將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。
就算是回去了讓身邊的人來拿,想要說清楚這鋪子的位置也不容易。
林雲染從一旁的巷子裏探出頭來,看到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到巷子裏,勾起了一抹笑意。
看來,第一步算是成功了。
以後會如何,就得看苗午的表現了。
這裏的事解決了,就該趕去魏府看看那裏的情況了。
讓林雲染沒想到的是,她到魏府的時候,劉媽媽還沒有到。
想必是心頭有許多顧慮,所以纔不敢來吧?
林雲染到迎春閣去,才進門,就看到劉媽媽一臉愁容地往外走。
“劉媽媽,你留在這裏吧,我去就是。”
林雲染知道她心中有擔憂,一會兒肯定沒法如之前那樣,拿出要賬的氣勢來。
“那怎麼行?之前是我去的,這次也還得我去纔行。不然豈不是破壞了你的計劃?”
劉媽媽擔憂歸擔憂,心頭還是想要爲林雲染將這件事做好的。
“你忘了我會什麼了嗎?易容成你,不過是再容易不過的事。你將你的衣服和首飾拿到我房裏來。”
林雲染和龍昭華在這裏有一個閣樓,門鎖是她特意打造的,別人沒法輕易進去。
只有她和龍昭華能打開。
她讓劉媽媽將衣服和首飾拿到了閣樓裏,換上衣服,戴上首飾,再在臉上一陣塗塗抹抹,再次轉過身來的時候,將劉媽媽都嚇了一跳。
“要不是我親眼所見,我肯定不會相信這世上會有這樣的事。”劉媽媽圍着她看了一圈,除了身段不像之外,並沒有半點不像的地方。
林雲染笑了笑,往衣服裏塞了點棉花,如此一來,她在身段上和劉媽媽也一樣了。
“不如,你今日便離開吧。免得之後被人看到,心中起疑。”
“那好,你回來之後,我就收拾東西離開。待到你將這裏的事都處理好了,再回來。”劉媽媽看到她這樣子,一顆心徹底放下來了。
林雲染點了點頭,轉身出了迎春閣。
她手中拿着魏賢之前簽下的字據,邁着妖嬈的身姿,一路來到了魏府門口。
“什麼人?”
“什麼人?自然是債主!你們少爺欠我三千兩銀子,前幾日大婚必然收了不少禮錢吧?這銀子該還了。”
林雲染說得理直氣壯,趾高氣揚。
“胡說八道什麼?我們少爺可誰都沒有欠,識相的就趕快滾開,不然我可就要動手了。”
林雲染將字據從衣袖裏拿出來,抖了兩下,“看看,這是什麼?若是你們少爺還不肯出來給銀子,我可就要拿着這字據到官府去了。”
正好衙門裏那位大人對魏賢很是不滿,這次去了肯定不會有好日子過。
“你等着!”
這一等,就是一炷香的時間。
林雲染等得腿都要發麻了,魏賢才慢悠悠地從裏面走出來,連正眼都不瞧她,啐了一口,嘲諷道:“你這膽子還真是不一般的大,居然還真的找來了。”